春江花月夜

不知为何想起来这首曲子。萨顶顶的演绎真让人感到一种震撼。
可是，我越听越肯定刚开始听的时候的那种想法：如果，她唱的内容并非春江花月夜，那么这首曲子将更有灵魂。
春江花月夜，我一直认为它是美的，美到了骨子里，但不是那种美人如花隔云端的遥远的美感。春江花月夜美在它的整体，因为每句句子相生相和，才构成了完整的意境，才会孤篇压倒全唐。而这种整体的美，是那种“正”的美，或许我该拿心中的那幅景象来说明。我见的是烛红飘摇，是楼心霜白的月，是春时那舞低的杨柳，是桃花扇底被歌尽的风。那种思念是厚重的，就像朱红色的胭脂一般，我甚至会给它敷上一层新婚之红，尽管它道尽离别。小学似乎有语文作业是去听春江花月夜的古筝曲，但不管是那时还是此时的我都觉得，这些乐曲都太过陈旧了，古代的五声，传统乐曲固然是好的，可是它很难被拂去因儒家礼教所提倡礼乐而披上的深深的“规矩感”，或是古筝那惯有的拨弦声的单调。我之前看屈原，看到心驰神往的感动时分，是因为它的个性的表达，冲破了天人之隔，高歌着，追寻着；现在也是如此。我心中的春江花月夜应该是澎湃的，是在脆弱无奈的相思之余对天发出最惊恸的困惑，是远近高低下各种景物的交织，是色彩的无限碰撞。我只能拿“舞低杨柳楼心月，歌尽桃花扇底风”来作比。我在演讲的时候，完全无法用言语表达那样富有张力的色彩，属于语言的色彩。这是我心中的春江花月夜。
可是，萨顶顶的这首不一样。我听到了生命的啼哭与呐喊，但那更偏向于紫色。是的，每当我听起这首曲子，我总觉得那是模糊的流动的紫，又或许我该拾张爱玲之牙慧，说一句“席子嫌冷了的时候迢遥的梦”。我想起的是李贺，那长吉，那诗鬼。我想起的是那些句子，“玉烟青湿白如幢，银湾晓转流天东”、“昆山玉碎凤凰叫，芙蓉泣露香兰笑”。或许是受了“竹黄池冷芙蓉死”的影响，我心中的芙蓉就是那般悲惋的，散发着剑锋那一点紫光的。这些句子充满寒意，充满神鬼色彩，那才是萨顶顶所唱出的感觉。可是李贺似乎不曾写那么长的诗，又或是我没有接触到，这旋律终是跟了春江花月夜。
然而我可以拼凑出一首春江花月夜，用李贺的句子。斫取早已碎去了的宇宙间星云，以它们斩断琴音，留下亘古不死的夜。

去年夏天。
记得高二上学期，班级里讲作文的时候探讨过萨顶顶《春江花月夜》这首歌。第一次听到确实是非常喜欢的，无论是旋律抑或是刚学习到的这首诗歌本身。